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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傷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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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雲瀾裝模作樣摸了摸傅九離已經不燙的的額頭,“果然不燒了。”

“所以我不用喝藥了是不是?”傅九離抱著慕雲瀾的胳膊,亮著一雙眼睛撒嬌道。

但是,美好的希冀很快便被無情地掐斷了。

“喝。”慕雲瀾說罷,便要去端藥。

傅九離內心幻滅,撅了撅嘴,一骨碌地往裏滾,哪裏料到慕雲瀾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,把她扯了出來。

傅九離青絲散亂,赤腳踩著被子,被慕雲瀾摁在懷裏。傅九離氣極,擡手就往他胸口打,卻被慕雲瀾一把抓住,片刻,便聽他在她耳邊無奈道:“離離,我的傷沒好,你別跟我鬧。”

傅九離嚇得縮回了手,一下子便蔫了,沮喪地低著頭。許久,才仰頭,擔憂地碰了碰慕雲瀾的傷處:“那你現在有沒有事?”

“喝藥!”慕雲瀾沒答,而是端起旁邊的藥碗,舉到傅九離面前,另外一只手抓著傅九離的胳膊,不讓她逃跑。

傅九離不敢再亂來,生怕真的弄到慕雲瀾的傷口。她看了一眼藥碗裏又黑又苦的藥,皺了皺眉,又猶豫地瞅了瞅慕雲瀾,掙紮道:“我能不能不喝?”

“不喝等著再燒起來?”慕雲瀾瞇著眼睛看著傅九離,反問道。那語氣,那神情,像是在說:你敢不喝你試試!

“那,我要先吃蜜餞。”傅九離咽了咽口水道。這是她最後的讓步,要是不給,她就耍賴不喝,看他能耐她何?

“好。”慕雲瀾應了,把手中的藥碗給她,而後伸手往碟裏拿了一顆蜜餞,餵到傅九離的口中。

傅九離張口含下,沖慕雲瀾笑了笑,長長的羽睫揚動。甜甜的味道很快在口中彌漫,傅九離吃完蜜餞後,看著手中的碗,艱難的吞了吞口水,而後仿佛上刑場一般,痛苦地閉上眼睛。腦袋一仰,便把藥往嘴裏灌。

苦澀的味道,讓她擰起好看的眉。喝完了,她擦了擦嘴邊的殘漬,吐著發苦的舌頭,把碗還給慕雲瀾。

慕雲瀾把碗放回桌上,又拿了一顆蜜餞給傅九離。

傅九離叼著蜜餞,動著腮幫子咀嚼。待所有苦味都差不多沒了,傅九離才舒了口氣。

喝完藥,傅九離又困了,揉了揉眼睛,傅九離打了個哈欠道:“慕雲瀾,我還想睡一會。”語氣中帶著撒嬌的意味。

“好。”慕雲瀾笑著摸了摸她滑滑的臉,站了起來,幫她把被子蓋好,緩緩道:“那我出去看看。”

“好。”傅九離應了一聲,闔上了眸子。卸下了所有的惶恐,傅九離白嫩的小臉上,帶上香甜的笑容。

等著傅九離睡下,慕雲瀾給她掖了掖被子,而後放下帳子,沖著再次睜眼看他的傅九離笑了一笑,慕雲瀾轉身出了門。

出了門,房門關上以後,慕雲瀾臉上的笑容,終於掛不住了。

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,扯了扯唇。還好,沒有血滲出來,沒有讓離離看到,不然她肯定會自責。

傷口應當是裂開了。

他擡步,往一邊的房廊走去。不遠處綠意盎然、花朵如星般點綴其間,景非一身褐色袍子,正靠在柱子邊,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歌,一邊看著天上的藍天白雲,看起來心情很好。

聽到腳步聲,景非回頭,便看到他家世子正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臺階下,一手撐著紅色的廊柱,一手捂著胸口,抿著唇,眉頭蹙緊,看起來似乎很難受。

景非心一緊,連忙站起來,跑下去扶著他家世子。

“世子,你怎麽了?是不是傷口裂開了?”景非緊張道,臉上都是擔憂。

“扶我離開這裏。”慕雲吩咐道。

景非一楞,看了看那邊緊閉的大門,突然反應過來,世子是不想要傅姑娘知道。

景非連忙把人攙到自己住的地方。

景非住的地方,是另外一個院子的東廂房,房間要比傅九離的要小上許多,光線也暗上許多,但是如今也沒法挑好不好了。

景非急急忙忙地把慕雲瀾扶到床上,而後替慕雲瀾蓋上被子後,急急忙忙地去尋莫沈了。

莫沈正在驛館中四處晃蕩,聽到兩個同在驛館中住的男子在說著最近黎縣內的新鮮事,便躺在他們看不到的綠色遮擋的假山上,,叼著一片樹葉,一邊看天空上鳥兒掠過,一邊聽他們講。

二人在講最近縣中又一員外家丟失貴重物品的事情。

“你說,那飛賊是不是有飛天遁地之能,竟然躲過那麽多官府的追捕?”

“誰知道呢?”另外一人聳聳肩,“反正抓不到,我們就隨便做個樣子,到時候回去先知州大人哭一哭,不就好了。之前派來的人,不就如此?我們有何必多費這功夫?”

“也是。”那人點頭,正要接著說話,遠處便傳來了聲音。

“莫沈!”是景非。

景非一路問人,才終於打聽到了莫沈的蹤跡。看到他悠哉悠哉地假山上躺著,景非連忙出聲大聲道。

亭中二人聽到說話聲,面面相覷。而後紛紛四處張望,想知道哪裏有人偷聽。然而四周假山環繞,花木蔥蘢,根本沒有看見有有人影。

莫沈睜開眼睛,轉頭睨了景非一眼,便聽到底下的景非急急道:“世子……”

世子怎麽了?

想到還在傷中的世子,莫沈連忙跳下去,往傅九離住的院子的方向跑,速度如風。

“哎,方向錯了,是北邊,不是南邊!”後邊的景非大聲道。

莫沈連忙換個方向,往自己住的院子跑。

還坐在原地的二人冷汗直流。他們剛剛在討論如何偷奸耍滑,就被人偷聽了?完了,萬一是自己的政敵怎麽辦?

顧不得多留,二人便灰溜溜地跑了。

而莫沈,推開景非的房門的時候,正看到慕雲瀾靠在床欄邊,面色慘白,正在將上衣脫下來。

莫沈連忙過去替他將白綁帶解開。才解不到兩層,便看到慕雲瀾胸前的綁帶已經被血染紅,解得越多,血染得也越多。

莫沈黑著臉色把染血的綁帶扔到一旁,而後從景非拿過來的藥箱中拿起一個白色的小瓷瓶。

“世子,躺下。”莫沈道。

慕雲瀾聽話地躺了下來。

“這藥可能會比較疼。”莫沈繼續道,說完,便打開瓶口。

白色的粉末,慢慢地散落在慕雲瀾裂開的傷口上,慕雲瀾咬著牙根,默默地承受著藥墳帶來的痛楚。

莫沈有些不忍,但是,這是暗衛營中最好的傷藥,只要世子忍忍,傷好的速度會快很多。

疼痛慢慢減弱下來,慕雲瀾的眉頭也慢慢舒展了下來,這時,房門突然被推開了。

一身灰色衣袍的祁鳳儒進來了,還未看清房裏面的人,便開口道:“景非啊,這大白日的,你怎麽躲在這房裏,不去伺候你家世子?是不是又偷懶了?”剛剛他從廚房回來的時候,便看到景非腳步飛快地回房。

祁鳳儒話才剛落,便看到躺在床上,赤著上身的慕雲瀾。

祁鳳儒大驚,以為他又出什麽事了。手中的紅棗糕也顧不得繼續吃了,連忙“蹬蹬蹬”地跑到床邊,手裏拿著還沒吃完的紅棗糕,目光擔憂地問道:“雲瀾你這是又怎麽了?”

待看到慕雲瀾慘不忍睹的傷口的時候,祁鳳儒一把捂住了眼睛,隨即又松開,指著慕雲瀾一本正經地罵道:“雲瀾啊,你這才醒,傷口本來就沒好,還不註意些,到處亂跑?你這傷離心口本來就近,萬一哪天不註意,出了事情怎麽辦?你父王還活不活了?傅家那小姑娘以後該怎麽辦?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,好好的身體不珍惜,非到不能後悔地時候再後悔……”祁鳳儒巴拉巴地說了一大堆,一旁莫沈和景非紛紛點頭表示同意。

“是啊,世子,你也太胡鬧了。”祁鳳儒停頓的空隙,景非也禁不住說教起來,一邊說著,景非一邊把嶄新的綁帶遞給莫沈。

慕雲瀾自然不會告訴他們,傷口是被傅九離撞裂的,只能默默承受著二人的責怪,任他們數落。

莫沈不愧是會醫的,很快便把綁帶紮得漂漂亮亮的。慕雲瀾再度躺了下來,繼續聽著祁鳳儒的絮叨。

“雲瀾啊,這段日子你就別往傅家小姐那邊去了,你這身體也不適合隨便挪動,就先在景非這裏呆著,”頓了一下,祁鳳儒環顧四周,蹙了蹙眉頭,嘀咕道:“景非這裏太小了,也不行。不行,我得讓人給你重新安排個院子。”邊說著,祁鳳儒邊蹙著眉頭,出門去了。

當時以為只是停宿幾天,所以景非住的地方是隨隨便便便選的。誰也沒有料到慕雲瀾還會醒來。如今慕雲瀾傷未好,回青穆城是萬萬不能的,只能現在這裏待著,等慕雲瀾的傷好些再做決定。

祁鳳儒很快便從外邊回來了。

慕雲瀾於是搬到了隔壁的院子的主屋中去養傷了。

那裏綠樹環抱、光線充足、景色甚好,適合他養傷得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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